陈新泉顶着烈日,一路一晃的走到梅沙圩,刚到圩里南街口,便看到杵在街口,停着牛车等待回村客人的陈三根。
“石头,你小子怎的一个人来了集市?”陈三根看到挎着书包出现在集市南街口的陈新泉,吓了一跳,他呵斥一声,声音里除了责备还有关怀。
陈新泉见三根爷爷这副凶恶的气势,赶紧咧嘴笑着说道:“三根爷爷,我去许记杂货铺寻许掌柜说事儿。您莫要担心。我小舅是巡检司的官人,不会有人欺负我的。”
“臭小子,你娘已经和你舅舅出了集市回家去了,你一个人这般跑出来,出了事儿可怎么办?”
“啊,我娘和舅舅都回家去了呀!”陈新泉失落的说道。
脸上一副沮丧的神态,可他心里却高兴着,若是母亲还未回家,她看到自己来了集市,定要扯着自己去铺子里帮忙收拾铺子。若是这样,可就耽误他找许三千谈事情了。
“是呀,你莫要乱跑,与许掌柜谈妥了事情便赶紧来此地,我载你回村,乡里出大事儿了。指不定有人要在圩里生械斗,你可不能去掺和热闹事儿。”陈三根提醒道。
“好嘞,我知道了。爷爷放心,我很快便谈完事儿了。”
陈新泉答应一声,便屁颠屁颠的向许记杂货铺赶去。
谢秀儿回到村里还未到申时,她与儿子陈石头前后脚错过。陈石头前脚刚走出村口一两里,她后脚便进了村。
柳丫头戴了草帽出院子,五丫头似乎知道娘亲要回来了便安静的任由柳韵抱着走向村子。
在村子边上,柳韵看到了往回走的谢秀儿。
谢秀儿自然是明白,小女儿又想娘亲了。便笑着接过柳韵怀里的小人儿。
“娘,你带了五丫回家去,我去晒谷场翻锤一下昨儿下午收回来的黄豆苗。”
柳韵说道,她的腿脚还有些疼痛,走路快不了,却不影响她正常活动。她看陈友河心情极差,估摸着,黄豆苗还没翻锤好。早上去地里收黄豆时,看到高粱地里的梁穗也压得弯弯的,她猜想,高粱也差不多要收成了。
“你干爹呢?去了何处?”谢秀儿听柳韵说要去翻捶黄豆苗便问道。
“爹在家呢?女儿不知出了何事,你先回去吧!二妹在捣鼓泉弟让她拾捣的草药粉末,还有那蜂蜜。爹可能遇着难办的事儿了,你好好与他说说话。”柳韵说完便向着晒谷场走去。
听柳韵这么说,谢秀儿立马明白,陈友河定是听说了今年秋徭的事儿,因此心情不好。
抱着五丫回到家,陈友河依旧失魂落魄的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呆。
“友河,你听说了秋徭的事儿了?”谢秀儿把五丫放到摇摇车上,回头问丈夫话。
“听说了,他们说村里需要出二十六个丁口去桂阳监服徭役。”陈友河道。
“二十六丁!”
“他们疯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