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急忙住了口,抬眼看去,正瞧见沈淑君领着人从门内出来,脸上带着盈盈笑意。
沈淑君人如其名,本就生的端庄秀丽,浑身带着大家闺秀的雍容,现如今心态更添了许多平稳和从容,只是一出现,便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。
一众人顿时被沈淑君的相貌惊得有些睁不开眼睛,满脸皆是赞叹。
这让陈氏几乎是咬紧了牙,面上却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,哆哆嗦嗦地被小丫鬟搀扶了起来,伸出手来向沈淑君而去,“小君,都是娘的不是,你就宽宏大量,原谅娘吧。”
“这位老夫人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了。”沈淑君笑道,“若我所记没有错,我早已与毕家和离,现如今我与毕家并无干系,何来娘之说,又何来儿媳妇这个称呼?”
“不过方才老夫人的话我倒是听得清清楚楚,老夫人说我先前在毕家之时,并无任何错处,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,这话我也是认同的,我也确实是因为你们错处太多,不得不选择和离,现如今一别两宽,各自安好,老夫人却又到我沈家门前哭哭啼啼,又是所为何事?”
“哦,对了,先前我在金丘县城小住之时,曾听闻老夫人的儿子,堂堂国子监博士毕兴怀,因为当街对年轻女子图谋不轨,被当地的县令治了罪,现如今也不知如何了,老夫人不去打点上下,救自己的儿子,反倒是到了这里……”
“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,是现如今毕兴怀失了官职,又被下了大狱,家中生计艰难,所以你们便想着到这里找些麻烦事端,好逼迫我出面平息,又觉得我身为女子,面皮儿薄,架不住一众人在背后说三道四,必定会置之不理,拿出些银钱来,帮你们渡过难关,对吗?”
面对沈淑君的质问,陈氏顿时满脸惊愕。
沈淑君所说,正是她所想。
但她也料想着,素日沈淑君将毕兴怀看做是头顶的天,只要事关毕兴怀之事,沈淑君必定不会坐视不理。
但现在,沈淑君的反应,好像有些不对啊?
“小君……”
陈氏刚刚张口,沈淑君却是面色一凛,张口喝道,“你做梦!”
“你毕家上下皆是趴在旁人身上吸血的蚂蟥,成婚多年将我的嫁妆瓜分个干净,宠妾灭妻,早已生出要将我赶出毕家之意,却为不返还我的嫁妆,不肯休妻,只逼我心灰意冷,签下和离的文书。”
“毕家如此阴险狡诈,现如今落得这个田地也是咎由自取,是老天爷的报应,你们若是还有半分脸面,便该躲了起来好好当个人,却眼巴巴地跑到这里,妄图再次拿捏我,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!”
“我如今便也将话放了出来,你若是现在知道廉耻,早些离开也就罢了,若是还在这里胡闹,妄图败坏我和沈家的名声,那便怪我手下不留情面,将你们拉去见官!”
陈氏只当沈淑君放出的狠话无外乎是要不客气,将她们撵出了城什么的,不曾想竟是要拉她去见官,顿时满脸惊慌,“见官做什么?”
“让官府好好查一查,当初你们毕家的那些腌臜事,看看当初你们是如何霸占了我的嫁妆,如何在我的饮食中偷偷加入避子汤药,如何让白氏这个贱妇一点点地在毕家站稳脚跟。”
沈淑君的面上仍旧带着浓浓笑意,但说出口的话却如同三九寒冰一般,令人不寒而栗,“老夫人可别忘了,当初毕家上下的奴仆,皆是由我买卖而来,得到我恩惠的更不在少数,到时候官府询问,会不会将你和白氏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?”
“到时候,别说你那宝贝儿子救不出来,就是你们整个毕家,在京城再无任何立足之地,只怕要回老家去耕田为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