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听此言,朱翊铭瞬间脸色大变,看来这个左匪不知给王府里安插了多少内应,竟连此等秘辛都了如指掌,没错,王府的确有几个藏在暗处的银窖,可那些银子都是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之本,怎可轻易动用。
但如今面对这嚣张跋扈的左匪,他却是敢怒不敢言,不给又能怎么样,人家立马就会自己派人挖,到时候连王府的梁柱都能给搬走。
于是,朱翊铭哀求道,自己的确有些私藏不假,但银数着实有限,加起来也堪堪不过二三十万两,能否少一些,二十万两如何。
“就三十万两,少一个子儿都不行!”
左良玉摆了摆手,言称非是自己不通人情,实在是为了那些将士,殿下还是不要再多说了。
就这样,空手而来的左良玉离去之时却满载而归,身后跟着一辆又一辆拉着大箱子的牛车,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锭,此人不仅从王府勒索到了银子,甚至还将其奴仆也临时征用了,至于那些牛车,他却也不打算还。
“这个无赖!”
望着这行人耀武扬威的离去,贵阳王朱常法朝地上啐了一口老痰,愤而骂道:“简直就是土匪,禽兽不如!”
“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惠王朱常润默念佛号,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,这些银子本来就是襄王府的,跟他没有半点关系。
“行了!”
“都少说两句吧。”
襄王朱翊铭瞬间苍老了许多,连背也变得佝偻起来,他仰天长长一叹,忧心忡忡的说道:“我等大明宗室而今已沦为那左良玉的肉票,这襄阳怕是待不了了,就算夏贼一时半会进不来,咱们也迟早被那左匪给榨干。”
此人表示,真到了那一天,王府没有银钱可榨之时,我等藩王便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,之后的命运就很难说了,倒不如趁早收拾细软伺机出城,到河南投奔福王去。
如此,虽然丢了王城,却也能保得一条性命,同为大明宗藩,福王自会护我等周全。
众藩王对此倒是十分赞同,但眼下襄王府已被左良玉的人渗透,因此这逃跑之事要从长计议才行。
另一头,左良玉的心腹猛将惠登相点了五千精兵出襄阳城之后,便一路朝南奔去,在夏军的必经之路南漳县布下伏兵,并派出探马,时刻注意对方的行军路线。
为了以往打草惊蛇,惠登相将士卒藏于天池山中,并令全军不许生火炊饭,饿了就吃干粮,渴了就饮溪水,并在此期间,竭力躲避着夏军侦骑的搜索。
这天,刚刚踏入南漳县边境,正朝襄阳城方向进拨的夏军,在土家庄休整之时,便骤然遭到了左军袭击,乌泱泱的步卒喊杀声彻天,惠登相本人更是亲率八百精骑朝夏军大营杀去,欲擒得敌帅玩打蛇打七寸那套。
面对此情,魏韬与薛光武二人却并无半点惊慌,夏军士兵们也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,事实上,侦骑早就现了这伙躲在天池山里的敌军,今日暂住于土家庄也是故意引诱他们出来,否则若要搜山围剿还是个麻烦。
面对这些汹涌而来的敌兵,由于地形原因,夏军的炮兵虽然不好施展,但步兵们却祭出了另一样大杀器:
“迫击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