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好在,终于排到她了。
“老板!来三大碗!大碗!上面那种的!”屠嘟嘟眼睛里又放起了亮,她看着老板,连指了七八下广告牌。
“呵,阳族,我有个兄弟就是阳族的。你们这一族人丁稀少,我给你打八折。”老板低头切肉,懒洋洋说了一句,就挥手让屠嘟嘟找位置等着。
屠嘟嘟道了谢,就赶紧找了张座椅,不安分地等待了起来。阿呆和小阿呆默默爬出阴影,在椅子上坐了下来。
很快,面条被服务员端来,三大碗冒着热气。服务员很忙,放下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心心念念的拉面终于来了,可屠嘟嘟却愣住了。她兴奋的状态僵了脸上。
她看了看面前的面条,又抬头看了看广告牌上的图片。又使劲儿擦了擦眼,重复了两遍这个过程。
最后,她才用筷子挑起面条上那一片能透过灯光、薄如蝉翼的肉片儿——它几乎透明,上面肉的纹理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条——屠嘟嘟都不敢喘气儿,生怕给吹掉就找不着了。
她瞪着斗鸡眼儿去看眼前那片肉,一时间默然了。
阿呆和小阿呆没想那么多,他俩已经开始吃面了。他俩的动作几乎一致——用筷子挑出一缕面,用嘴叼住,就放下筷子用嘴巴吸着面,面无表情地慢慢嚼着,一下是一下。
“老板!”屠嘟嘟小心翼翼将那片肉放回面碗里,就大喊一声,端着面碗要说法去了。
“你看看这肉!”屠嘟嘟伸着面碗让老板看,又指着上面的广告牌“你再看看那上面的肉!”
“啊,怎么了?”老板看完两种肉,放下菜刀,挑眉问屠嘟嘟。
“它俩一样吗?!”屠嘟嘟砰的放下面碗,面汤溅了出来。
“呵,还想要那么多肉?”老板嗤笑道,“那可是肉!你在想什么?”
他抓起一把案板上薄如蝉翼的肉片,抬高手,又松开,让它们在屠嘟嘟面前像羽毛一样舒缓而唯美地飘着。
“想吃这点儿肉还只此一家,方圆十里你都找不着第二家。”老板看上去是习惯性地想抱膀子,但舍不得手上的油星,只好抬着两只手对这图嘟嘟嘲讽道,“你吃到能吃到这点肉,还得感谢老子是三十三星辰之一,有门路搞到肉,不然你连肉味儿都闻不着!”
“看上去你这不知从哪来的山炮是不认识老子,听好了,老子是三十三星辰之一——菜刀星!”
“赤手空拳来到皇家基地,只用二十八年就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面馆——还能卖肉——明年还打算再开一家普普水店的——菜刀星——就是我!”
说着,这老板还拿起菜刀摆了个poss,一手菜刀指天,一手猛拍胸膛。
周围的食客纷纷叫好,但不少人遗憾地表示:可惜这面馆是菜刀星开的——因为这狗日的刀工实在是太好了。
很快,菜刀星的姿势就垮了,因为他意识到手上的油星都白瞎了。
他赶忙低头去索罗手指头,边索罗边“哎呀哎呀”得心疼。
屠嘟嘟像看傻比似地看着他。
“我管你什么星!我要那种面!”她气呼呼指着广告牌,冲着菜刀星喊。
“你找事儿是吧?没睡醒啊?我看你是阳族还给你打了八折呢!现在不给你打了!”菜刀星满脸懊悔地索罗完手上的油星,又低头去洗手——他用指甲盖掐了一丁丁点儿的肥皂——于是又更懊恼地嚷嚷肥皂又白瞎了。
重食客纷纷嚷嚷:不用肥皂洗手可不给钱啊——
菜刀星赶忙抬起手,展示着上面可怜的一点泡沫,连说洗了洗了!
“给我肉!我要那种肉!”屠嘟嘟不干,砰砰拍着柜台。
“你特么是真犟啊!就和我那兄弟一样!”菜刀星指着广告牌上的大肉块儿嚷道:“你懂艺术嘛?夸张,夸张懂不懂哇——一种表现手法哇——能让你吃得更香哇——我生意也能更好哇!”
“我告诉你啊!我儿子可是上了一年五千块的艺术兴趣班!这说明什么?这说明他老子我就有艺术细胞!所以我用个夸张的艺术手法怎么了?”
“你这就是骗人!给我肉!我就要那种肉!”屠嘟嘟不管那些,仍指着广告牌不撒口。
阿呆和小阿呆与世无争,他俩甚至起了呆来——正在自动吃。
“呵,”菜刀星气笑了,他砰地把菜刀扎进木头案板里,摆手说,“老子是生意人,和气生财,不跟你动手,我去叫我兄弟来——这一片是他罩的!”
说完,他就冲门口看热闹的人嚷嚷:“谁去帮我叫我兄弟来?我请他吃碗……喝碗面汤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