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不是消散了嘛?还有,我怎么记得……他叫铁盒?”
“哎?我记得他是四代族长啊?”
“啊?都四代了?三代族长死了?”
“五代了吧?我咋记得我是五代族长啊?”
“那年轻人也眼熟……哎?这里咋有年轻人?”
“那三个小人儿……那三个小人儿……”
“兽魂……兽魂……三生兽魂……”
“嗯……我好像有事情未了……但我记不起了……”
“老夫也是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莫斯铁盒叹息,挥挥手,天上的电影重新播放了起来。不过改变了样式,变成了“五人”刚才在摩天轮内部的对话。
小豆丁莫斯挽歌的眼睛亮了亮,瞧着这新“片子”,有些雀跃地晃了晃腿。
“啊,时间不早了。”有老头儿看了看游乐场门口的钟表,忽然一拍脑袋,抱着小挽歌就往一旁的空地上走,“该锻炼身体了!”
“啊……对对对,这可不能耽误……”有几个老人跟上,“小挽歌可需要一副好身体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挽歌有些委屈,且委屈得不知从何说起,“那新电影我都没看过!”
“摩天轮也没了……我都好久没玩儿过了……”
“小火车和碰碰船有电,你们也不让我玩儿……”
“哎!锻炼完身体就带你玩儿!好好玩儿!”有老头儿去摆弄莫斯挽歌的腿。
“对!锻炼完身体就玩儿,来,先热身,这热身可相当重要,运动前必须热身,不然容易拉伤身体。”有老妪控制着挽歌下腰。
“对对对,活动开喽,然后运动出一身汗,结束后再拉伸拉伸,最舒服了……”有老头儿给挽歌做着示范,但他的动作远没有小挽歌标准。小挽歌像国家队,而他像玩儿杂耍的。
“来,一二一,一二一……下一组。”
“真棒!再标准一些!”
“哎,这个动作,大腿要再抬高,对!保持!”
小挽歌动作标准,愈标准,但小脸儿上总是挂着难言难消的委屈。她的世界里,很多东西都没道理可讲。
这些老人,与其说是亲人,不如说是某种死板的法则。
他们虽然有着爷爷奶奶的外形话语,和看似的温度,但其实更像日月星辰的升降,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…………
莫斯琉奇点了根烟,结果刚抽了一口,就被那红色小人儿一把抢走了。
他吐出一口不算浓郁的烟雾,瞪了小红人儿一眼,就看向莫斯铁盒:“你们挺无聊啊。”
莫斯铁盒没搭理他,而是对着一个老妪说道,“你确实是我妈妈。”
“啊?”那老妪迷茫地看着他。
“走了。”莫斯铁盒摆摆手,他那消散了一小半的身体陡然剧烈崩塌,簌簌灰烬落向泥土。所有老人的眸子,陡然罩上粉芒,焕出清明深邃的色彩。
“诸位,再会。”
“莫斯,永存、”
莫斯铁盒灰飞烟灭。他的残渣只存在于雕像,牌位,和一些人的记忆中。
“哎……”那被莫斯铁盒称为妈妈的老妪摇摇头,望着莫斯铁盒消散的方向,半掩的眸子复杂悲伤,“真过分啊……老身我都死了……临了临了,还得受上一出白人送黑人……”
老人们不再说话,他们默默看着电影。训练小挽歌的那几个老人也走了回来,他们让小挽歌自己跑圈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