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宝和莫莫的衣服样式基本一样,都是红色毛线帽,黄色棉袄,根据刘黑宝设计缝制出的蓝色卫衣,棕色小裤子,白色的鞋子。
而且处处还带着精心缝出的花纹,这是区分她们衣服不一样的地方。
宝宝多是小熊小狗,在袖口和前胸探出头来,又在鞋子侧面做鬼脸。而莫莫的多是花草,于帽子上和大腿正面盛开,边儿上还缝着几只被花香吸引来的蜜蜂。
简直再漂亮不过了,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。
再看看那个女娃呢?身上是相当过时的装扮——那大概是几十年前的穿衣风格:身上是两层面袋子改成的衣服,里面装着些保暖物,大概不是棉花。鞋子走形很严重——因为那是面袋子掺浆糊改的。
她简直同这间黯淡的柴房是一个色调,她完全可以躺进柴堆里,再盖上垃圾睡觉。
小皮嘀嘀咕咕地不在乎着,他也感受到了衣服带来的差距,他穿的只是寻常麻布。于是他更“沉浸”地鼓捣起了饭盒和酒精块儿。
“你叫啥?”莫莫拉着那个女娃过来。她几乎缩着抱成了一团,莫莫几乎以为自己拉着的是一团树枝。
“嘿嘿,她叫贱丫。”小皮嘲笑道。
“啊?”莫莫用眼神询问她。
“我是叫贱丫。”那女娃小声说。
“为什么叫这名儿?”
“奶奶说,贱名好养活。”那女娃将下巴往寒酸的衣服里埋了埋,声音更小了。
“不好听,以后你叫小丫。”莫莫抱着双臂说,“以后你和小皮一样,跟我和宝宝混。”
“我叫莫莫,她叫宝宝,你们叫我莫莫姐,叫她宝宝姐。”她又将宝宝搂了过来。
宝宝手足无措,甚至还悄悄抵抗了一下,但无果。她的头更低了。
“快叫!叫完就有肉吃。”莫莫仰着下巴。
“莫莫姐,宝宝姐。”小皮很痛快,但也很吊儿郎当。
“莫莫姐……宝宝姐……”小丫迟疑得很,但也听话得很。
“笨死了!”莫莫对小皮说,“把饭盒下面的支架扣开,放上酒精块儿,用打火机点燃,就可以加热了。”
“这么高级……”小皮照做,火苗升起,舔舐着两个饭盒底部。不一会儿,香味儿就从盖着的饭盒里挤了出来。
吞口水的声音顿起,也听得出极力克制的痕迹。这其中包括莫莫,毕竟她吃上“皇粮”也没几天。
油脂和汁水儿渐渐跳跃了起来,吱吱响,震得饭盒上的卡扣咔哒弹动。
莫莫打开饭盒,浓香一股脑窜出来,在柴房里横冲直撞。
都差点儿把小皮撞倒了。他半蹲在地上,瞪大了眼睛,手下意识撑着脏乎乎的地面。
小丫倒是不偷偷瞅了,她低下头去,慢慢踩着树枝玩儿,仿佛对这些饭菜没有兴趣。
“吃吧。”莫莫拿出两双筷子,分成四根,让大家扎肉吃。
“我能吃几块儿?”小皮眼巴巴问。
“什么几块儿?一起吃。”莫莫豪气地摆手,率先给宝宝扎了一根鸡腿。
闻人柔特意多做了一些,并嘱咐二人和同学分享,四个人吃倒也不算寒颤。
小皮奔着另一根鸡腿就去了,莫莫啪地打掉了他的爪子。
她拿起鸡腿儿,塞给了小丫。
“你多吃,看你瘦的。”莫莫说着,掀开上面的炒菜层,漏出了白花花的米饭来,又把米饭层掀开,最下面是飘着油花的玉米鸽子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