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那名为贺远山的统领在这娇艳动人的帝姬耳畔又说了什么,却也无人得知。唯一可窥一斑的,乃是那坚定握住箭羽的纤纤玉指。
一如少女那忽然失温的眼眸。
——鱼儿说,我生来就属于水,这并非我本愿。
——所以,鱼儿会憧憬那一望无际的蓝天,本就是一场笑话。
“染衣,原谅我。”
她知晓,不论结果如何,那些年少时期所有的悸动与晦涩,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,都会因着这一箭而彻底终结。
——若是一定要杀的话,就先从那个无足轻重的少女开始吧?
“今日,你们谁也别想走。”
贺远山紧盯着那即将越过长门的身影,暗忖片刻。
——若要将其一网打尽,就先从那个意料之外的变数开始吧?
此时这主仆二人却意外地达成了默契。
“嗖——”地一声,箭矢石破天惊,如同雷霆闪电般,向着那命定的轨迹而去。
乌雀惊起,簌簌而飞。
月夜如血,那一轮猩红的月亮注视着地上的挣扎求生的人们,不曾言语。
——如果有来世,我们都做那天上高飞的鸟儿,该有多好?
在彻底昏迷的前一瞬,她如是想到。
随后意识消散,她彻底堕入那漫长而漆黑的梦。
。。。。。。
刀剑之声都清晰入耳,打杀之声都清晰入耳,只是慕小楼无论如何也难以忽视那股莫名的寒意,那彻入骨髓的,来自死亡的凝视。
方才城楼之上那放冷箭的贺远山,又怎么会轻易放他们离开?
“哥,怎么了?”
慕灵犀觉身后二人并未跟上,遂勒住缰绳,转头问道。
慕小楼心神一凛,看着自家胞妹那素白如雪的长衫。在夜色之中,那是如此惹眼。
若是贺远山。。。
若是贺远山。。。。。。。
的确,这是最好的选择,也是慕小楼最不愿看见的选择。
下一瞬,他一个激灵,话音脱口而出。
“灵犀!跑!”
“噔——”
慕灵犀仓惶向着弓弦之声望去,一抹硕利的锋芒划破长空,它愈来愈近,最后直指自己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