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这种话说出来,就代表着快恼羞成怒了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老实听着就成。
苏颖最近比较忙,除了兼职翻译外,班里的节目还得排练几天才能参加评比,因此压根没时间陪杨庆有瞎腻歪,菜上桌,匆忙吃过饭,杨庆有把人送到学校门口,就得挥手告别。
日子一天一天过,天气一天比一天凉,随着国庆的临近,大街上外地人越来越多。
虽然今年没有大阅兵,但会举行盛大的群众游行,各地方、单位不少参加游行的同志已经进京开始排练,大街上到处挂起崭新的标语,负责街道整洁的各个单位,更是嗷嗷直叫,恨不得一天扫八回大街。
就连四合院里的住户们,也天天议论。
不是今儿又碰见哪个地方单位的同志进京了,排着队,唱着歌,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,满眼都是好奇。
就是附近哪个街坊又被单位选中参加游行,话语里满是羡慕。
这就是六十年代的京城人,尽管有着天子脚下的优越感,又为了一点点集体荣誉,恨不得争破脑袋。
这天杨庆有照例在单位学了会儿钢琴,听了两回合韦丽丽的排练,随便指导了几句后,便打道回府,满大街溜达着找地儿解决午饭。
吃过午饭,擦干净嘴角的油水后,他刚走进四合院大门,就听见前院乱哄哄的,好像院里出了啥事儿。
“瞧见没,一个个面黄肌瘦的,走路都不稳当,说他们是要饭的我都信。”
“别瞎说,人家是来寻亲的,万一被听见,回头指不定怎么骂你。”
“呸,还不让人说实话了?我又没看不起他们,实话实说而已,谁让他们瘦来着。”
“行了行了,少说两句,你没瞧见他们身上的衣服啊!全是补丁,一块接一块,跟百衲衣似的,这种人不能惹,人家都过不下去了,豁得出去,万一惹恼了跟你拼命,多划不来。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,我不说就是了,不过你们猜,他们哪儿来的?”
“谁知道呢?瞧着不像京城附近,说话有股子东北味儿。”
“不能吧?没听说东北有那么穷啊!”
“要不你去问问?”
“去去去,净说笑,你怎么不去?”
杨庆有听到这听不下去了,从垂花门后面露出身,走到游廊下问道:
“冯婶,你们说谁呢?”
冯婶探头探脑小声解释道:
“嗐!后院新搬来的姜生财家,他们家来亲戚了,一头花白的老头带着一七八岁的小男孩,说是姓姜的本家叔叔,这不,你三大妈去叫了声,姜家媳妇还真把人领家去了。”
杨庆有。。。。。。。
都是闲的,没屁找味儿闻,来个穷亲戚有啥好奇怪的。
“来就来呗!”
“嘿!我说你小子怎么就没点警惕性呢?亏你还当过公安。”
这也能跟公安搞上关系?
杨庆有纳闷道:
“怎么说?”
“这年头出门不要介绍信呐?没介绍信怎么坐车?即使不坐车,进城时遇到民兵盘查,没介绍信,也得送救助站,就他们爷俩的那一身穿着,能像是有介绍信的人吗?”
杨庆有闻言不由得给冯婶竖了个大拇指,赞道:
“您觉悟真高,不过您想错了,穿的越破烂,越容易有介绍信,当初我出来逃难时,生产队压根没难为我,大队长亲自给我开的介绍信,还拍着我的肩膀说,孩子,要是去了京城找不到亲戚,就再回来,队里再穷,也不能饿死你。”
不过说着说着,杨庆有莫名有点心酸,工资涨了,给老家的汇款频率是不是该增加点了?
要不,两月一次变为一月一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