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大郎盯着左尚英看。
“你的意思是,让我这样去找谢大娘子?”
左尚英倒了热茶递给周大郎,他用的泥炉和茶壶、茶杯都是谢大娘子所赠。上面如水墨画般的样式,也是出自他的手。
左尚英点点头。
周大郎拿着杯子有些怔愣:“可……没听说过这样做的,不都是拿着银钱找到谢大娘子,买佛炭、泥炉的方子?”
“大娘子又不是只做这一桩买卖,”左尚英道,“只要大家都能赚到银钱,就是一笔好买卖,相信大娘子也会愿意为之。”
周大郎仍旧有些担忧,生怕上门没能谈成,彻底断了这条路。
“要不然表弟陪我去一趟。”
周大郎知晓这话说出来不合适,左尚英要走仕途,岂能与商贾来往密切?
所以他立即摆手道:“不妥,不妥,表弟就当我没说。”
“有何不妥?”左尚英看向周大郎,“我给大娘子写小报,本就相熟,带着表兄走一趟也是寻常。”
周大郎道:“恐怕被人知晓要坏了你的名声。”
左尚英忽然一笑,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袍:“要不是认识谢大娘子,我还没有这样簇新的衣袍穿。”
“现在扯清关系,未免掩耳盗铃。”
“许多事大家都清楚,无非是明着做,还是暗地为之,我行得正坐得端,不怕别人来说,而且,”左尚英转身搬出一个木匣,“我还准备了这些东西,要送去给谢大娘子,谢大娘子看在这些的份儿上,会听表兄言语。”
周大郎向那匣子里一看,登时睁大了眼睛,他没想到左尚英会这样帮他。
左尚英想了想接着道:“此事做成,将来我入仕,恐怕要表兄资助银子,不过我拿的也是我做的这一份。”
“我明着与表兄说清楚,免得他日生嫌隙。”
做了事,才能拿银钱,这必须清清楚楚。其实这些左尚英还是与谢大娘子学的。
他仔细思量了谢大娘子在大名府做的事,总觉得这些比佛炭、泥炉秘方更加珍贵,若是悟得一些,将来对他大有裨益。
当然他也不会白白偷师,也要设法帮上忙。
他觉得谢大娘子帮着谢子绍重建谢家瓷窑,另有一番意思。若是想要将一样东西扩散开,就得有更多人来用。
大家若是都用石炭窑,那石炭窑就会成为一个品类出现在市井中。
周大郎没有别的话,半晌躬身向左尚英行礼:“那就仰仗表弟了。”
……
杨家。
刘致手中是厚厚一摞的文书,谢大娘子从宝德寺回来之后,已经送来五份文书,等到商贾选好地方,谢大娘子就会命工匠前去修葺石炭窑,也会有老工匠帮衬烧制泥炉。
这些工钱都由商贾来付,等到陶窑开始烧制泥炉之后,每年就要收取一百贯银钱和一成利。
真是大买卖。
泥炉卖的那么好,一成利要有多少银钱?
单是签了文书之后先交五百文定钱,加起来就已经不少了。
十家就是五千文,这还什么都没做呢。
而且,聚在杨家院子里的商贾可不止十人,还有更多人赶过来询问情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