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无忧带着傅子贤,将那一批货送至柴家后,又被柴家委托,将一批东西带往城西郊的山中。
刚出了城门,傅子贤便嚷嚷着要他给解药,霍无忧嫌烦,只将那编好的戒指顺手塞进衣襟,便反手把人打晕了。
从柴家运出来的东西,他还真有些好奇。
将傅子贤交给手下的人后,他便将车仓里的东西揭开来看了。
却见里头也是些粮食,只是上头都贴着朝廷的封条。
“这是……”霍无忧愕然:“赈灾粮?”
丢失的赈灾粮原来是柴家的人监守自盗。
不止如此,从车辙的深度来看,车上还有别的什么比赈灾粮更加沉重之物。
他让人卸了车检查,果然,在赈灾粮底下,还压着一批武器。
柴家让傅子贤押送这些,只怕是准备好了请君入瓮,给恭王党的人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。
他带着这消息回到唐家时,唐家已是乱成一团。
姜绪的箭头草草包扎,显然是受了伤的,此刻却面红耳赤,若非唐凛让人拦着,他几乎就要对柴悦动起手来。
“那些歹人见到你后便个个止步不前,你敢说那些人与你无关?!私掠良家子,罪可至流放,你不愿说出那些歹人的去向,若是人出了事,私掠良家子伤及性命者,更是罪加一等,处斩也不为过,柴小姐大可以试试!”
柴悦只顾着哭,她自是有柴夫人护着:“姜大人,歹人所作所为悦儿如何知晓?你岂能这般含血喷人!”
霍无忧刚走进门,所有人便齐刷刷看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
他不知晓生了什么,却见唐家人除了唐致宁都在,除此之外还有柴家母女,以及沈清棠沈清葳姐弟,就连姜绪和隋云朗都在,却不见薛执宜的身影,他心中预感不妙。
“隋云朗,执宜怎么了?”他又问。
隋云朗面露难色,话在嘴边斟酌了须臾,道:“今日,薛小姐在街市上遇着歹人,将她劫了去……”
随即又飞快道:“不过咱们已经在想法子了,大不了搜城,如今的官道被毁,她无论如何都还是在江州的,再说了她是太后身边的人,说不定只是为了拿她做人质以谋求什么,不会伤及性命……”
唐凛虽不喜薛执宜,但毕竟是他府上的客人在他当差的地界丢了,且临安侯的面子还是得卖的,便也道:“临安侯,隋大夫所言不错,薛小姐未必就有性命之忧。”
可霍无忧此刻却似什么也听不清了,有一瞬间,似被从心里硬生生剥夺了什么一般,他的脑子是空白的,只觉背脊如遭雷击……他不过半日不在,怎么会生这种事……
“临安侯……临安侯!”
直到沈清棠带着哭腔的呼喊声响起,才让他重获几分神志:“都是因为我非得邀她出门才会遇上这种事,今日执宜穿了我的衣裳,又戴着面具,那伙贼人定是将她当作了我……是我连累了她,对不起……求你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她!我已经让人告知我爹爹了,他定会尽全力从旁协助,哪怕把江州翻过来,也一定要找到执宜!”
她的眼睛早已经肿得似桃子一般,涕泗横流,几乎哭晕过去。
沈清葳在旁扶着她的肩,他与薛执宜并不相熟,此刻不会似沈清棠那般关心则乱,只冷静对霍无忧道:“临安侯,今日我本该一道去的,但在出门前,却有人传话,说是唐大哥寻我有急事,说是急事,最后却是将我带到一处水榭等待,我久候不至,那小厮却是遛得再无踪迹了,可方才我问唐大哥,却得知他并未让人寻过我,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。”
一旁,唐敬磊点头表示认同:“清葳与我描述那通传之人的样貌,的确不像是府上的人。”
此刻的霍无忧眼底红,这些零碎的信息在他此刻混沌的脑中相互交织,却似结成一张大网将人牢牢缚住。
“姜绪。”霍无忧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你方才所说,可是属实?”
他无暇询问姜绪表现出的异样的关心,只想快得到问题的答案。
姜绪冷呵:“句句属实,在场之人皆为人证。”
“好。”他眼眸低垂,眉目之中,似带着闷雷翻滚的积雨云,蓄势待着浓烈的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