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有蠢货,或是一时犯糊涂,忽然跑来冲撞,护卫们提前有准备,才不至于真的让贵人们受了惊。
防范于未然,才是世家贵仆该有的忠心、能干。
某个护卫,就看到渐浓的夜色中,悄然划过来一条破旧的渔船。
这船的样子,像是河岸边讨生活的渔民所有。
但,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。
万一是伪装的水匪呢?
画舫的小贵人太多了,河东、沂州等各地数得上号的家族,都有小女郎、小郎君列席。
若是真的被水匪劫掠,整个沂州都要翻天!
“停下来!听到没有!再不停止,弓箭伺候!”
护卫开口呵斥,那小船却还在游动。
他二话没说,直接抽出了腰间的横刀。
若对方再不听话,他就会真的下令、射击。
事关十几位小贵人,就算杀了人,也是值得的。
家主那边,自有办法妥善处理。
唰!
几个护卫听到动静,纷纷聚拢过来。
他们有的拿着刀,有的举着弓,全都进入到了战斗状态。
“贵人!别误会!别、别误会!”
“小的是岸边的渔民,刚刚打到几尾鯸鲐,最是难得。”
“小的看这画舫,便知有贵人。似鯸鲐这样的名贵之物,理应奉给贵人。”
说话的,就是水匪中为首的那个。
他换了一身褐色粗布衣裳,袖子、裤脚等都挽了起来,光着脚,与寻常的渔民差不许多。
他三十来岁的年纪,皮肤微黑,裸露的胳膊,健壮有力。
画舫的护卫,居高临下,扫了一眼,看到他一身精壮,倒也没有怀疑。
渔民、农夫等,都需要下苦力,胳膊粗壮些,都属正常。
“鯸鲐?”
“对啊!平日极难得的,小的在河边打了十几年的鱼,还是第二次遇到。上次还是几年前,卖给了一位贵人。那贵人说,鯸鲐做成鱼脍最是美味!”
匪首点头哈腰,脸上带着底层百姓的卑微,他似乎惧怕贵人,可又想讨好贵人。
对于这样的贱民,护卫见得多了,愈发觉得这可能就是个好不容易打到珍稀河鲜,想要以此来巴结贵人的渔民。
应该不是水匪!
护卫紧绷的神经,略略放松了些,“确是鯸鲐?共有几尾?”
“好叫贵人知道,确实是鯸鲐。共有六尾。”
“……你且等着,我去问问!”
他虽然被这贱民称作“贵人”,但真正的贵人,在画舫里呢。
护卫不敢擅自做主,冲着匪首吆喝一声,便转身进了画舫。
“鯸鲐?咦!正好!我们可以吃些鱼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