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州?”封玉扬疑惑,“这我更不懂了,你是担心他和洛州那人有牵连?”
“不,我是怕他接到洛州的消息不敢回我。”封十二道,“有你在,他至少不敢慢怠。”
“你太看得起我了。”封玉扬笑道,“这些底下的官员,一个个欺上瞒下,花样百出,就拿那位走失的方姑娘来说,咱们在临水县这几日,高天材连根头都没找着,洛州那事涉及北河军,你以为他就不敢瞒我?”
“洛州若有回信,你不会不知晓,”封十二道,“你只用看高天材的反应,再传信给我就是。”
封玉扬沉默一会儿,苦笑:“小十二,我是真不想趟这滩浑水。”
封十二道:“你若不愿,我不为难。”
“你让我想想。”封玉扬拄着玉杖,望着远方沉思半晌,脸上掠过一抹肃然,“也罢,你是在我地头上出的事,我虽搞不懂隋永道想做什么,但我帮你等于是帮太子,帮太子就是讨陛下欢心,好,我答应你。”
封十二点点头:“多谢。”
封玉扬哈哈一笑,一巴掌拍他肩上:“谢我做什么,等太子到了固州,你替我多美言几句,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
两人不多叙话,用过干粮稍事歇息便分道扬镳。
马车重新上路,方桐坐在车里,捧着花糕小口小口地咬。
封十二递给她一只水囊:“里面是温水。”
方桐道了声谢,接过来喝了一口。
前几日她一直以猫的形态昏睡,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东西,此时吃了几块花糕,才觉肚子里有了存货,说话也有了精神头。
“你要盯住高天材有的是办法,但你特意让敬王回去,是因为不想让他看到我?”她问。
封十二伸手,示意她将喝过的水囊交给自己拿着,这才回道:“不全是因为这个。”
方桐歪歪脑袋,挑了下眉:“还有什么缘故?”
她琢磨着:“难道……你不信任他?”
封十二没说话。
他看她咽下一口花糕,又把水递过去。
方桐下意识接到手中,这才后知后觉:“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封十二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随传随到的小厮,不过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俊又这么清冷的小厮。
方桐自认用不起这尊大佛,但大佛对此似乎不觉有何不妥,封十二道:“你左肩有伤,尽量少用左手。”
他看了方桐一眼,缓缓又道:“否则很可能废掉。”
方桐默然。
她低头看看自己拿着水囊的左手,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。
随即手里一轻,被封十二将水囊抽走。
“你看,”封十二神情淡然,“你甚至抓不住它。”
方桐欲言又止。
她左手是有些使不上劲,但那是因为怕疼才不敢太用力,不信他再抽一回试试?
可对上他认真的视线,方桐将一肚子腹诽咽了回去,他爱伺候就让他伺候吧,反正做猫的时候没少让他操心。
“你认为敬王有问题?”她继续问,“因为他和芙蓉院的人很熟?”
“这一路遇见的所有人,都不能完全信任。”封十二塞上水囊的木塞。
“那我呢?”方桐追问,“你就不怕我骗你?”
封十二看着她:“理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