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云浦承认之前说的那句“自年少惊鸿一瞥,我便已心悦于你”有些假,可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的时光总不会是假的,他是真的爱上了虞烛明,爱上了这个身份是他敌人的女子。
其实江云浦是记得辅府的地图的,也能猜到虞烛明现在在哪,可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找了。
霜雪白了他的头,江云浦抖下了身上的雪,进了虞烛明的房间,留下一只形状可人的玉如意,才翻墙离开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虞烛明回到臻栖堂时,远方的天已经翻了鱼肚白。
透过窗户细碎的光,虞烛明看见了桌上的玉如意。
她去偏房看了眼,相元睡得很踏实。
虞烛明叹了口气,都不用想,也知道是谁来了。她把玉如意放到江云浦那两件狐裘上,预备着他下次还来,就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。
洗漱完再入眠,外头天已经大白了。
江云浦去上了早朝,魏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却因为最近朝野里生的事太多太复杂,竟又感染了风寒,整日与江皇后呆在一起,由她照顾着,就连上朝,也还维持着之前江皇后垂帘听政的模式。
总说人在生病时会格外依赖自己的信得过的人,大臣们都私下里议论:帝后感情真好。
江云浦却从不这样认为。
也许魏帝对江皇后确实有过真情,但至少现在,魏帝是想从折腾江皇后这件事得到江良光的良心现,让他别再猖狂,至少别再针对虞家。
很可惜,江良光一直都是那个铁石心肠的人,哪怕遭罪的是江皇后,是他亲生女儿,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。
下朝后,江云浦主动留了下来。江良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最后还是走了。
“朕与定北王,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。”魏帝叹了口气,把江皇后也找个理由遣走了,自己却不能走。
“姜作人的势力已经渗入我朝许久,陛下真的要听之任之吗?”江云浦负手而立,魏帝现这个男人眼瞎时就是个气场强大的人,复明之后更是如此,他似乎总是运筹帷幄。
他这么优秀,要是做皇帝,想必没什么人会阻止的……魏帝这么想着,心中的愤怒喷涌,他不禁怒道:“朕能管吗?”
“普天之下,莫为王臣。”江云浦走近一步站定,既是表明自己的立场,也不至于让魏帝生惧,“我一日为君臣,一日会听陛下制令而动,请殿下,清奸佞,辨忠奸,还大魏海晏河清。”
魏帝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,许久,他才问道:“定北王的意思是,你要与朕合作?”
江云浦微微颔:“正是如此。”
“哈……哈哈!”魏帝像是听到了个什么笑话似的,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。
他猛地咳了几声,才沉沉地说:“江云浦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,江良光那个老狐狸要是知道你这样说,他不会放过你的!”
江云浦微微垂眸,“那也是我的下场,陛下若决意合作,是不会连累到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