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床头的赛车杂志,和奶奶发现她有出格爱好后落下的戒尺浮现在脑海。
祁蒲之年少时曾经觉得赛车很酷,也很向往其中的热烈与激情。
只是这个爱好还没来及被满足些许,便被肆意扼杀了。
后来她搬出祁家,某天在路边摊看到一个赛车比赛的纪录片影碟,便买了摆在小窝柜头。
当时江恬在她家留宿,曾好奇过问,于是祁蒲之随口说了两句。
这些年来,她拼命工作,隐忍间亟待报复,兴趣始终是奢侈品,被她逐渐遗忘在身后远处。
没想到江恬当时便将她的年少热爱牢记于心,六年后带着她来到美国有名的赛车场。
见祁蒲之偏头看来,眼眶微红,江恬并没有趁机邀功。
她眸光温润,安慰地抚了下女人的长发,笑道:“姐姐一会儿要和我赌车么?”
祁蒲之记得自己不久前才决定戒赌。
但她轻眨了下眼,很快说:“怎么赌?”
“如果我选的车赢了。”江恬的目光落到祁蒲之的脖颈处,“今天我送的东西,姐姐要戴上。”
祁蒲之垂头看了眼自己戴的蓝宝石项链,这是江恬之前送她的。
这个赌注有些微妙。
如果是江恬送的礼物,她怎么会不戴。特意强调“戴上”的话,有点像是要
可是江恬看的却是脖颈,而不是手指,因此大概不是那个意思。
思索间,祁蒲之点头:“可以。如果我选的车赢了呢?”
江恬轻笑了下:“怎么办,那我会有点想耍赖。”
这话暗含了无论如何都希望她把那个东西戴上的意思。
祁蒲之心里琢磨着,面上则揪她耳朵,“不许耍赖。如果我赢了,今天我说一不二。”
她在试探,可江恬应得过于爽快,反而又显得并没有密谋什么事了。
今天有不少著名的赛车手参赛,全场观众几乎爆满。
在激烈的竞速间,在沸腾的欢呼里,祁蒲之凝视着场上急速奔驰的赛车,童年的遗憾似乎被一点点拾回又填补。
或许有得必有失的定律作祟,她输了赌局。
江恬选的赛车拿了第一名。
尘埃落定的那一瞬间,她当即偏头看向祁蒲之,眼眸格外明亮:“姐姐要愿赌服输。”
祁蒲之回视她。
在纷涌的人群中,江恬唇角笑容恣意,明媚如仲夏。
年轻而蓬勃,还蕴了热烈的欢喜。
仿佛赢这场赌局对她而言意义重大。
祁蒲之被她的情绪牵带着,第一次觉得输是这么快乐的事。
她忍不住跟着笑起来,“好。”
-
这天对祁蒲之而言确实是一场畅快的出逃。
那些痛与恨被抛在脑后,只余下五月的清风,与年轻女人看向她时,眼尾柔软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