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年,除了每年袁黎的忌日,阮城再没有因为她单独来过。
俩人赶着敲晨钟的时候到的,香客还没那么多,由小师父引路去到后院,停在一间课堂门口。
还在等着小师父通传,阮时笙就看到大夫人从不远处走过来。
她条件反射的挥手,“大伯母。”
说完有点尴尬,又把手放下,不知要再怎么称呼才好。
大夫人也看到了她,有点意外,停在原地。
正好小师父出来通传,说可以进去了。
阮时笙难得见到大夫人一次,就跟孟缙北说,“你进去吧,我和大伯母聊两句。”
孟缙北说好,走前跟大夫人点头打了招呼。
他跟着小师父进去,阮时笙快朝着大夫人过去,不伦不类的双手合十作了个揖,不知是叫师父好,还是继续称呼伯母好。
大夫人问,“阿城没一起来?”
“没有。”阮时笙说,“画廊要开业,过来算个日子,就只有我们俩个人。”
大夫人点点头,“这样。”
她客套的笑了一下,“要开店了,祝你生意红火。”
阮时笙赶紧说,“哎呀,借您吉言。”
之前她和阮城过来,跟大夫人聊上没两句,对方就着急走。
这次倒没有,大夫人还引着她去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。
她主动问,“家里最近都还好吗?”
这怎么说呢,好不好的阮时笙也不清楚,“就那样,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。”
大夫人点了下头,“你大伯每天还那么忙?”
阮时笙说是,其实她不知道,猜测应该是。
大夫人就轻笑一声,“一天天也不知他是真忙,还是拿忙当借口。”
阮时笙听不太懂,她以前跟大夫人交谈并不多,现在一听,她似乎对阮云章怨念颇多。
再想一想,也正常,但凡夫妻和睦,感情甚笃,都不至于她年纪轻轻就皈依佛门,半生在佛家清修度过。
这个话题没聊太久,大夫人看向课堂方向,“孟缙北今天不上班?”
“上班。”阮时笙说,“但他是老板嘛,可以旷工。”
大夫人看她一眼,“他这是把你的事情当正事来办。”
她又说,“两家联姻的时候,你二哥跟我说了,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,工作大于生活,还怕你受委屈,现在这么看,倒是他多虑了。”
阮时笙眨眨眼,有点不好意思,“他确实对我还行。”
大夫人嗯一声,“对你好就行,人这一辈子,大多都是我够好,凡事就都能好起来,唯独婚姻不行。”
她说,“所以能遇到一个本身也很好的人,挺不容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