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他想摘掉的不是手环,而是什么锁铐一样。
“没…”许柠柚下意识摇了摇头,又很快小声解释道,“就是想暂时摘一下,洗个澡…”
洗澡究竟为什么要摘手环,很显然,许柠柚并不觉得自己要讲得更直白。
可他这么说,却见季砚礼眉峰不动,低低“唔”了一声,又仿若云淡风轻般讲出句:“手环不是防水的吗?”
许柠柚一瞬微怔,顿时忍不住在心里土拨鼠尖叫起来——
这是防不防水的问题吗?
季砚礼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么面不改色耍流氓的啊啊啊!
一时之间,许柠柚甚至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。
可还不等他开口再说什么,就见季砚礼又忽然垂了眸——
平光镜片后的浓密睫毛轻轻一颤,季砚礼低声道:“我知道了,看来柠柚之前说的‘每分每秒’,并不包括洗澡的时候,你摘掉就好,是我太不知分寸了。”
他态度转变太快,许柠柚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。
可看着季砚礼这副模样,许柠柚瞬时就又心软了——
如果季砚礼这样的都能算“不知分寸”,许柠柚想,那世上简直没有“知分寸”的人了。
况且,他送这个手环给季砚礼的初衷,就是为了让以后的季砚礼可以不再那么“知分寸”。
他享受,也纵容季砚礼对他的掌控欲,占有欲,甚至是窥探欲。
想到这里,许柠柚立刻摇头说:“不摘了,说好的每分每秒,当然就是真的每分每秒!”
季砚礼依然维持着眼睫微垂的模样没有动,嗓音亦很低:“没关系的柠柚,你能送这个手环给我,我就真的已经很知足了,哪里还会在这样的细节上再奢求更多?”
他讲这话的时候语气磨得又沉又缓,甚至隐约透出两分自嘲意味。
瞬间就听得许柠柚心尖又开始酸。
许柠柚现在最听不得的,就是季砚礼讲这种话。
他急得眉毛都皱了起来,再次加重语气强调一遍:“我说了不摘就是不摘!季砚礼,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,你不要觉得这是…是奢求。”
讲完这句,许柠柚就干脆不再耽误时间,而是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季砚礼看——
他戴着手环直接进了浴室。
顶着两只已经开始泛红的耳尖,脚步却很坚定。
当然,许柠柚并不会知道——
从他背过身走向浴室的那一秒起,季砚礼就抬起了眸。
眸光落在他背影上,眸底漾开再无遮掩的,阴谋得逞般的精光。
片刻之后,浴室门被关上,季砚礼敛回视线转身,解锁了手机。
他依然戴着防蓝光眼镜没有摘掉,镜片后的眼眸注视着手机屏幕一错不错,眸光专注而又深沉,情绪难辨。
可他一下下轻点在桌面上的指尖,却暴露了此时内心并不平静。
恰恰相反——因等待而略显焦躁。
不过这份焦躁并没有持续多久,仅仅是两分钟后,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晃动的画面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