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宇文怀璧目光紧锁着眼前这姑娘的脸,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。
可这姑娘闻言,瞬间愁眉苦脸。丝毫没注意到话里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元无忧一听他的描述,心里直打退堂鼓。
“他也太凶残了吧!这种疯狗,你也敢交给我驯化?我本来是找你要特赦令的,你可到好,不仅连这点儿小事都拒绝我,还给我安排个这么危险的差事?”
“华胥国主不必谦虚。”
没成想自己打岔半天,她还没忘记自己的来意,宇文怀璧望向她的凤眸微弯。
“你连真龙天子和山东猛虎都能驯化了,又废过他的双手,如今岂会怕他?”
“啧,我是看不上他。”
“你若是看上他了,朕便不会捞他。”
“嗯?”元无忧愕然,往身旁的男子脸上看去,鲜卑男子正目光阴寒地凝视着她。
“朕可没兰陵王那么大度,不会纵容弟弟向你争宠,也不会把心爱之人拱手让人。”
“怎么又扯到他俩身上了?你不腻我都腻了。”
“他们拿你当救命稻草,而朕只当你是故剑情深,坐在这个位置上,虚设六宫只为等你回来,倘若你弃朕而去,朕宁愿与你同死。”
“别说这种晦气话,我还想天地同寿呢。”
宇文怀璧瞬间凤眸阴鸷,语气压低了严肃道,
“乙弗亚身世也挺可怜的。他是在元宝炬的原配,乙弗皇后死的当年出生的,就因为他的出生,才让柔然皇后意识到不能留下情敌,才起了杀心。”
顿了顿,他又道,“只要你答应救治乙弗亚,朕即刻就派禁卫军尉迟运,去放了你想赦免的那个官妓。”
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元无忧自然无法再讨价还价。
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话说至此,元无忧拂衣起身,却才刚站起来,就想起个事,回眸往身侧一看,正对上鲜卑男子那双、冷冽的灰蓝色凤眸。
宇文怀璧眼神灿亮,幼嫩的薄唇微启,欲言又止。
“险些忘了一事,刚才进城时,我瞧见有人拖家带口搬家,往城西去了。还有人留守原地支起摊贩,怎么回事啊?你给人撵走了?”
男子摇头,唇角一撇,“他们是自愿的。”
元无忧听得来了兴致,又坐了回去,
“哦?怎么,博望城的硬骨头们让你们打服了?我还以为都战死殉城了呢。”
“你也不想想,能在屡次战乱中全身而退的人,岂会有坚守阵地,忠诚爱国之心?”
“啧,那这样的人你也要收留?”
“朕的忠臣良将够用,之前是杀鸡儆猴,如今招安他们也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。就在这时,朕许给他们别地而居,助他们买房置地,就水到渠成了。正好再无后顾之忧。”
元无忧听到他最后一句,突然感到一丝凉意,遂双臂搭在桌上看着他,不动声色地打探,
“听你这意思,博望城能送走的人都给清空了,只留下赚钱不要命的放出来摆摊,就是活靶子吧?”
“其实没人留下了。”
“什么?”
她愕然抬头,正对上宇文怀璧凤眼阴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