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因此,周耀辉誓只要夏夏还活着,就一定要把女儿带回家,他欠她的太多了,欠妻子萨玛的也太多了,现在萨玛死了,他能做的,就是找到夏夏。
并且,让周寅坤下地狱,万劫不复。
“好,周寅坤,从今往后,你我不再是兄弟”,周耀辉强忍着愤怒,出最后通牒:“可你我之间的矛盾,不关我女儿的,我再说最后一次,把夏夏放了。”
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,结果不仅要搞他,还想抢走他养的兔,那是说破大天周寅坤都不可能妥协的。他嗤笑了声:“一口一个女儿,你说要是周夏夏知道,萨玛自杀不是为情所困,而是一种协议,给你开拓后路的陪葬品,她还会不会认你这个爸?”
“周寅坤!”周耀辉声音像是一种警告,被别人戳中痛点后的警告。
“别打断,没说完呢”,周寅坤继续讲:“她一定以为,自己的家庭很幸福,爹妈相爱,如果她知道事实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,你猜她会怎么样?是恨你,还是恨自己太蠢?”
“不过你这幅假模假式的嘴脸,不管是小女孩还是女人都最容易相信了,萨玛也是吧?我想她到死,都还认定你是爱她的。可真是天大的笑话。”
此时,身后响起一声闷闷的咔嚓声,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清晰。周寅坤当即蹙眉,偏头瞪去,吼道:“不准下来!”
脑内思绪乱成一团,要不是周寅坤吼了句,夏夏都差点儿忘了现在自己怀孕,还大着肚子。
正要推开的车门缓缓停下,要开不开,要关也未关上,那车窗不知何时落下一道缝隙,看来,是刚才他们的话,她全听见了。能想象得到,车上的人内心已挣扎到了极点,震惊到了极点,以及失望到了极点。
周耀辉心中预感强烈,他的女儿就在那辆车上,而那扇车门后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。他不假思索,果断迈开步子,越过周寅坤,直奔黑色迈巴赫而去。
透过黑色镀膜的车窗,夏夏惊讶的眼睛与那双思念已久的黑眸视线交汇,她不确定爸爸是否能看到自己,但她确信的是,爸爸还活着。
刚才他们的对话,夏夏都听的清清楚楚,她很想亲口问问爸爸,是不是真的没有爱过妈妈,是不是真的对她们只是单纯地利益关系。她怎么都想不通,爸爸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温暖的,他跟妈妈从来都没红过脸,怎么可能不爱呢?
夏夏看着周耀辉越走越近,那张严肃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,她表情开始变得慌张,既明白要坦然面对,又本能性得想逃,心跳的震感仿佛能遍及全身,就快要让她承受不了。
车窗前一黑,夏夏的视线被一道身影挡住。
周寅坤几步跟上来,抢在周耀辉之前,“砰”地一声关严了车门,双手抱胸往车门上一倚:“我的东西,别乱动。”
周耀辉不管他那套。他正欲绕去另一侧车门,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出现,放在了他眼前。亚罗一举枪,四周所有外籍武装人员齐刷刷地抬枪,数十支枪口转眼间将黑色迈巴赫就地包围。
指向自己眉心的那把枪,周耀辉像没看见似的,他索性踩着步子转过身,面朝周寅坤的侧脸。下一秒,两人动作近乎同步,摸枪举起,枪口交锋。
周寅坤一动枪,周遭包围他们的武装人员,每人胸口便跟着多了一颗红点。远处分布的狙击手已掌控了这里的局势,对敌方全员进行瞄准。
“这个叫,全军覆没。”他满眼不屑地讲:“咱俩兄弟一场,我行行好,给你留个全尸。”
而此时,站在周耀辉身后的亚罗手指也紧紧扣在了扳机上,只要稍微用力,子弹就会穿进周耀辉的后脑。少年目光如炬,注视着男人每一个细微动作。
“阿辉,开枪啊。看看是你的手惊人,还是我手下的子弹不等人。”周寅坤举着枪说:“你要是不动手,我可就先下手为强了。”
看着车窗外对峙僵持的场面,夏夏再也控制不住,她顾不得自己大着肚子,猛地推开另一侧车门,冲下车去,拼尽全力试图推开亚罗指向周耀辉的枪口:“不要用枪对着我爸爸!”
亚罗的手就像雕塑一样,尽管夏夏再用力阻止都纹丝不动。她知道亚罗唯命是从,只要周寅坤没话,他的枪口是不可能收回的。
闻声,周耀辉手里指着周寅坤的枪落了下去,他转身:“夏夏!”
夏夏是背对着周耀辉的,听见爸爸的声音,她松了扯拽着亚罗的手,整个人僵愣在原地,接下来的一切,自己除了面对没有别的选择。
周寅坤见状,随便给了亚罗一个眼神,少年会意,即刻收枪。
而后,女孩脚下木纳,缓缓地转过身。硕大的孕肚,映入周耀辉眼中,尤为刺痛,心头的怒火像被浇了把油,爆裂的怒气贯穿每一条神经,让他握着枪的手都暴起了青筋。答案已经有了,他仍忍不住问向女儿:“你这肚子是哪儿来的?”
心跳猛飙,夏夏感觉脑袋都晕晕的,腹中胎儿剧烈胎动,她连腿都开始打软了。张了张口,偏就说不出半个字,她看了看周寅坤瞧不出神色的脸,又望向周耀辉:“爸爸,我,我——”
“我错了,对不起”,眼看着夏夏就要跪下,她才屈膝还未着地,胳膊忽然一紧,她被一股力量提了起来。
周寅坤把人拎起来,拽到自己身边,直视着那双暗成死寂的眼睛,话说得模棱两可,囊括性却极强,“干什么,当心吓着孩子。”
“周寅坤!”周耀辉吼出来,“你敢强迫我女儿!”
攥在夏夏胳膊上的手,环上她的腰,哄人似的来回摩了摩。